拆东墙补西墙,坦白后家人筹借资金帮他还债

刚刚从高中毕业的陈东开始举债,他回忆起自己是如何陷入网贷的。2018年6月,一个网友说没钱吃饭了,向他借钱,陈说自己没有钱,对方发过来一个名为“万用钱包”的App下载链接,告诉他在那上面可以申请贷款。“人都有贪心,纯借他也不可能,他说他会给我利息,我也是经不起诱惑。”就这样,陈东借了500元,没有“砍头息”,7天后到期还款并加收利息125元。陈东将钱转借给网友,但到期后网友并未如约还钱,陈东没有收入,就从其他平台借钱还款,后来又陆续借给那位网友几次钱。陈东称,他后来反思,怀疑这名网友可能是网贷平台放出的“鱼饵”,他曾约见那位网友并报警,但因没有证据不了了之。

在陈东的自述里,“就这样陷入了泥潭,而网贷的可怕之处在于一旦沾上网贷,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,生活里的其他东西很快倒掉了。”陈东说自己借来的钱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自用,绝大部分用来还前面的贷款。

一旦开始网贷,个人信息四散而去,各种链接和放高利贷的人会主动找上门来。陈东称,前后有几十名放贷的人给他打电话、要求加微信,他微信里加了三四十个这样的好友。他的借贷利息大多在30%-60%,聊得好的放贷人员有时会“通融通融”,抹掉一些利息。2018年10月,在不同平台和放贷人间举债拆东补西累积到20多万元时,陈东意识到欠债太多,他开始恐惧、烦躁、失眠,胃里长了息肉,但是并不敢向家人“坦白”。

网贷越陷越深,最终陈东的借款平台和出借人不下80个。据他统计,自己在“动物系”各平台借出的资金有三四万元。

2018年10月至12月,陈东每个月面临高额的借款、还款。陈东出示的截图显示,仅在这年的11月上旬,他就借款4次共4.5万元,分别为6000元、7000元、1万元、2.2万元,有时两笔借款中间只隔了1天;中旬又借了4次共2.2万元;下旬,又借了4.9万余元。

而这些,只是他从个人处借到的钱。截图显示,陈东的借款期限为7天-10天不等,借款大部分如期归还,两笔逾期1天,一笔逾期2天,当月最后的一笔借款逾期58天。

一旦深陷网贷泥潭,“拆东墙补西墙”“以贷养贷”成为不少人的做法,债务越滚越大,他已几乎忘记了最初为什么要借钱。

陈东的逾期欠款增多,他的父亲和众多亲友接到催收人员的电话,借贷的事情无法再隐瞒。陈东称,接到父亲让他回家的电话后,他在网吧待了一夜,最终决定“坦白”,并梳理借贷数额。他的家境并不富裕,父亲做装修,母亲在工厂打工。

陈东梳理出一份借贷列表,发现自己借了40多万元。家人虽然再三埋怨陈东,但还是从亲友处筹借资金帮他还债,最疼他的奶奶给他凑了2万多元,家人分几次帮他了结了债务。陈东称,“只要踩进网贷这个坑,除非有人拉,否则会在里面被淹死。”

有不少借贷者如陈东一样,在“坦白”后,由父母帮助还债,有一些父母还为此卖掉家中的房子。另一些人则没有这样的机会。一些人在报案时提到,在被催收后,面临家庭失和、婚姻破碎、丢掉工作的窘境。

陈东经历了网贷噩梦,为此苦闷、自责了一段时间,最疼他的奶奶说,“好好的一朵花,遇上一滴雨就凋谢了。”

陈东希望能弥补父母,但也不知道除了努力挣钱还能做什么,父亲压力大时,会在电话里凶他。陈东和外出打工的母亲也联系不多,网贷让母子间的信任达到一个临界点。

因为疫情原因,陈东的工作换了又换,现在每月有四五千元的工资。他经常加班。在吃和用方面尽量节省,去掉租房和水电花销,“我现在存了近1万元,存钱的速度有些慢。”

因为疫情,一些亲友经济比较紧张,有人催着陈东和父亲尽快还钱,父子压力很大。陈东戒掉了网贷平台,关掉花呗,什么都三思而后行。他说,“我只能往前走。往前看,才能看到一点光,我没法回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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